水若凡看著金勵那張發懵的臉，心情甚是舒暢，睜大眼睛笑瞇瞇地等著對方的下文。

金勵也是瞪大了雙眼與之對視。良久，金勵猛然發現，對方的眼中是那般攝人的清澈純凈，使得自己竟有些難以與之保持平靜地對視。

沒等待金勵作出反應，水若凡就已經先扭頭轉身，拍拍金勵的肩膀說：“小家夥，還不走？”

“哦。”金勵呆呆地應了一聲，隨之跟上，只是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

水若凡，不對，是水家之人怎麽可能擁有這般純凈地詭異的瞳孔？那種眼神，根據記載，應該是木家嫡系血脈才有極小的可能獲取才對。這家夥，該不會其實是木家之人吧？

金勵忍不住在腦中胡思亂想，看似頗著邊際，其實純屬瞎蒙。別說他人，就連金勵自己都深感這種想法簡直離譜得出奇，不由晃晃腦袋，將疑惑盡皆甩開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四人坐在水家水氏集團旗下一座大酒店的某間小型包廂裏，金勵的神色還是有些異常，不過這卻不是由於水若凡，而是因為石意。

“小意，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多加小心才是。我看那汪明川，似乎並不像表面所展現出來的那般簡單。感覺中，他應該還有著其他的某些什麽不合常理的底牌，而且那東西，或許還足以嚴重影響戰局。你可千萬別粗心大意，搞不好著了道那就麻煩了。你要知道，那汪明川此時對你仇恨，其分量可不比你對他的憎惡有一絲一毫的輕啊！”

“這我自然是知道，金大哥不必擔心，我石意有不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之人。單單是汪明川那一身玄師中階的修為，就足夠引起我的重視了。”石意向金勵的關心表示感謝，然後又說出自己的想法，“明天一戰，能不能將汪明川當場擊殺我不敢保證。但若是說到要在其手上爭取保命，我想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一點，恐怕水大哥比我還要更有信心。”

聞言，金勵和石敏都不由自主地望向水若凡，只見對方肯定地點點頭說道：“小意的安全，你們就放心好了，對於葉叔的手藝，我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

“葉叔？”石敏有些疑惑地問道。

“最強機鎧師，葉隱大叔？”

“沒錯，我請他幫石意改造了一套玄師初階能夠發揮百分百功效的紫級作戰服。”水若凡頓了頓，臉上閃爍著強大的自信，“我相信，只要不是宗級中階以上強者的傾力一擊，那麽小意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你們覺得，那汪明川即使底牌再硬，有可能讓他從玄師中階飆升到玄宗中階嗎？”

三人皆是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在擂臺上那短短的時間內，從玄師中階狂飆到玄宗中階？若說是某些頂尖大世家，或許多少還會有些秘技可以辦到，但是汪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汪家有那等逆天的秘技，估計早就惹得全天下為之沸騰了，又豈會是這般風平浪靜？

“慢著，你所說的宗級中階強者的全力一擊，說的是尋常的宗級中階，還有囊括了那些不可以常理論之的家夥？”這時候，金勵卻是問了個十分重要而且現實中肯的問題。

水若凡滿臉的“果然如此”，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連同各種特殊現象都計算在內的。說句實在的，小勵啊，即便是以你現在的實力，動用你們金家的某些秘技，全力一擊，也絕對無法破開那件紫級作戰服的防禦。”

聞言，石敏姐弟倆暗自松氣，對於這個答覆，自然是相當滿意。金勵的具體實力如何他們雖然並不太清楚。但各自保守估計，動用秘技的金勵，至少能和玄宗高階的強者一戰。如此看來，石意明日那一戰，從一開始便站在了一個近乎作弊的位置，縱使戰敗，也斷然絕無戰死的可能。

相比石敏姐弟的滿意，金勵就郁悶多了，一臉不忿地盯著水若凡悶聲道：“水若凡，你叫我金勵也好，叫我小金都行，為什麽非得叫我‘小勵’這麽惡心的稱呼？你故意的是不是？”

水若凡攤手，說：“你自己還不是小敏、小意的叫？我叫你小勵有何不對？”

“你......水若凡，別給我裝出一臉的無辜，你這狡猾的家夥，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餵餵，我說小子，你起碼也該稱呼我為‘水大哥’吧？別‘水若凡’‘水若凡’的叫。我可比你足足大了五歲，這一聲‘水大哥’，我想我還是受得起的吧？嗯？”

金勵頓時為之語結，但是卻偏偏找不出什麽理由來反駁對方。畢竟水若凡說的都是事實，他又能拿什麽來批駁呢？

其實，水家和金家，更準確地說，五行世家直系之間的關系向來是很友好，也很團結的。

而且，水若凡和金勵的關系一直都顯得有些微妙：亦師亦友、卻又亦友亦敵。

當然，這裏所謂的“敵”，指的並不是那種生死相向的敵對關系，而是金勵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而單方面的經常對水若凡產生輕微的反感。這或許和金勵出生金家，從小養成的剛正不阿的性格有關，有時候，他總覺得水若凡活得有些假，花花腸子，詭計多端，沒有以真面目示人。至於是否還有別的什麽原因，那就尚且有待考證，目前不得而知了。

看水若凡和金勵兩人小打小鬧，言語相諷，說實話，石意還是蠻感興趣的。好比現在，他壓根就沒打算上前勸阻，而是愜意地吃著肉看著戲，心情很是舒暢。

然而石敏終究是個女孩子，不像石意這般沒心沒肺，連忙勸架去。呃，實際上，他們倆嚴格說來倒也算不得吵架，也就鬥鬥嘴罷了。不過這本正在邊吃飯邊討論石意和汪明川的事情，還是得勸勸兩人回歸正題，繼續未完之事才是正解。

石敏好不容易將金勵勸得平靜下來悶聲吃東西，卻不想石意突然來了句：“誒，水大哥，金大哥，你們怎麽不繼續啦？我看得還是蠻過癮的，挺不錯嘛。”

聞言，水若凡和金勵頓時齊齊額冒黑線，對視一眼，金勵說：“看吧，這才是真正沒大沒小的家夥。”

水若凡深以為然地點頭表示讚同，石敏附和，石意笑笑。

“不要這麽看著我，還是看看這桌菜吧。你們看這菜，都快變成黃花菜了，可不好吃，尤其是這天氣還這麽冷，東西更得趁熱吃。”石意一邊夾菜往自己嘴裏送，含糊說道。

“啥叫快變成黃花菜？”

“就是涼了。”水若凡回答。

“黃花菜都涼了。”石敏補充道。

“哦，原來如此。”事實證明，金勵真的很直。

“姐，我都十六歲了，能喝酒了吧？”石意貌似試探性地問道，然而手上嘴裏卻半點都不猶豫，直接倒了一杯果酒往嘴裏送去。

石敏白了後者一眼，也不搭話，招呼兩位暫時達成共識的兄長，消滅糧食去了。

突然，石意放下手中的筷子，獨握酒杯，輕輕晃了晃裏面的果酒佳釀，看著水若凡和金勵，問道：“水大哥，金大哥，不知道你們這兩天有沒有註意到王家之人的眼睛有何異常？”

“嗯。”金勵首先停了下來，略作回憶，說道：“好像，那幾名先天以上的武者，眼睛都略帶紅色，汪明川最甚。”

“你也發現了？還不算遲鈍嘛。”水若凡卻是沒有停下手、口活兒，邊往嘴裏送東西邊笑言。

金勵這次聞言出奇的沒有反駁，倒是有些不解地問：“那種奇怪的眼睛，看起來並不像天生的，倒像是修煉某種功法而導致的變異。你應該知道些什麽吧？”

水若凡略作停頓，見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才開口道：“那應該不是修煉特殊功法所致，汪家舉族上下修煉的都只是普通的初級功法而已，這一點，我有十足的把握。”說著，看了看石敏姐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眼睛的異常，和當年那枚赤靈石有很大的關系。”

石敏瞳孔微縮，面色頗為不善。

石意淺嘗美酒，靜無波瀾輕言：

“應該加了某些別的東西吧？很有趣的東西。”

此話一出，旁邊三人皆有些吃驚，尤其是水若凡，心中感覺古怪，不由微微點頭道：“前提是我們沒有猜測錯誤，是的。炎罡草，高級催化劑，對火屬性物質有很好的刺激催化作用。”

“還有一定的幾率使之產生異變，相當誘人的異變，對吧？”石意再次說道。

水若凡又是詫異地看了看石意，接著點頭道：“嗯，是的。比如用來做赤靈石催化劑，則大概有百分之二的可能使赤靈石產生異變。變異的效果是，在赤靈石功效增長二到四倍的基礎上，令其使用者的玄氣或者靈力攜帶些許火屬性能量，能量的強弱，依照使用者的天賦和修為而定。”

“我想，應該只有不到百分之零點八的概率，汪家所使用的那株炎罡草，年份似乎有些不足，亦或者是存放不妥，導致成效驟降。”

“小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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